楓子

《逆天》【维亮】

《逆天》/婉清
【维亮】
•食用前注意，脑洞巨大，可能有bug，我对一些道术的东西不太了解，有些是编的！不喜勿喷！
•混真三农药史向演义向，大杂烩！脑洞巨大！
•关键字是前世今生。
•5000+
•是给我家丞相的圣诞贺！不喜勿喷！
0
——「维死时见剖，胆如斗大。」
1
诸葛亮最近下载了一个新的Al。

准确来说，是把他系统里的一堆乱码解析出一个“ 人”。一个有意识丶有思想的生命体。

他本来以为是奇妙的病毒，打算把“他”清理掉，然而发现根本删不掉。那团数据就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中央系统里，所幸也没闹什么妖娥子，只是这种无法撑控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。

不过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。

果不其然，像是约好似的，分析出来以后，这团数据组成一片完整的代码，竟与刘玄德带来的其中一张天书残页一样。这意外的发现让诸葛亮平静的心渐渐兴奋了起来，他谨慎地把这些代码与天书发现的部分作对比，重合率高达98%。不容他想，他把其输进主程序里，然后导出中央控制台。

剩下的残页融入代码，白光一闪。

“他”便在此时出现了。

2
他大概只有诸葛亮的手心大。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，他抱膝闭眼坐在诸葛亮的面前，脚边横着一把长枪。枪身泛着淡淡的银光，其粗壮程度，这小人儿若是真人怕是要废好些力气才能提起。只是能一起出现，十有八九是他的贴身物品。

这人，估计是练家子。

在诸葛亮思考着这人来历时，那人睁开眼睛，琥珀色的双眼好看得紧，褐色长发被一条绿色发带一股脑地束在背后。四目交接，他站起身来，在屏幕里竟显得有些高挑，身上只看了件简陋的褐色长袍，身旁的枪仿佛心有灵犀地飞至他手上，手上的杀伐之器倒是与他的衣着打扮格格不入。除去长枪，只会觉得是位普通的书生罢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听到他的问话，小青年张了张嘴，却想起自己无法出声，只能有些无惜地比了个纸笔的手势，两只眼睛隐约透露出几分苦涩。

“不能说话？”

小青年点点头。

诸葛亮见状，开了他平常用来画机关设计图的程序给他。然后选了根电子铅笔给他。小家伙拿到看到笔以后并没有马上去拿，而是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抓到手里。

对。是抓。因为那根铅笔和他一样高。

真的跟抓枪柄一个姿势，抓着铅笔虎虎生威地写了一个字。一个，仿佛三岁小孩写出来的字。

但这难不倒研究天书残页的诸葛亮。

“维？阿维？”

小家伙点了点头，眼里闪过一丝尴尬。没想到千年过后他连笔都不会用了。告之身份，说不定还会被道士当成千年老妖怪，到时候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便得不偿失了。他不怕死，但也不愿什么都没做便死去了。

可他不愿骗他，哪怕是，他不认得他了。

横在他俩面前是一柄泛着蓝光的扇子。阿维的神色有点黯然，不是他送他的那一把。

那时月明星稀，五丈原的风大得很。阿维跪到他身旁接过他从不离身的羽扇，他俩离得很近，阿维却听不清他的呢喃。那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，那动作像在抚摸一只受惊的小动物，温柔得很。阿维觉得，这时连吹过的风都不冷了。

然后，那人手上的力气渐渐消失，最后，手心向外，那只曾紧握羽扇的手了无声色地垂下了。

那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，天命难违。

3
狗爬式的字体成功地引起了诸葛亮的注意。

“噗嗤。”啧笑一声，年轻的军师摇摇头，忍俊不禁。凝结的气氛在这一刻开始有些松动了。阿维则是脸红了。他比了个拿毛笔的姿势，皱着眉头，嘴角朝下，有点委屈地望着诸葛亮。

“阿维可是不会用铅笔？”

看穿了他的困扰，诸葛亮五指一划，阿维手上的笔变成了一根适合他手心大的，沾了墨的毛笔。接着他眼前出现了一卷长长的宣纸，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承托着悬在半空的纸。

“有什么想说的写在上头，写好了就按一下旁边红色那块。懂吗？”

阿维会意，点点头。

“你到底……是什么身份，和天书又什么关系？”

诸葛亮握紧手中的扇子，冰蓝色的眼睛带着几分警惕审视着阿维。实际上，诸葛亮的内心有点儿矛盾。他理智上知道要保持警惕，毕竟他手里可是人人都虎视眈眈的天书资料。但心理上却升不出丝毫的戒备，反而有种“他绝对不会害我”和“终于见到你”的感觉。

情感上，他并不讨厌，也不怀疑阿维。

听到诸葛亮的问话，阿维拿着笔的手指紧了紧。他垂下头，若他抬起头，诸葛亮或许可以看见阿维通红的双眼。

最后通通化为无声的叹息与苦笑。

悲喜交织。

喜是故人相逢，悲是故人不再。

“身份的话，我是您曾经的徒弟。”

“第二个问题。”

他闭上眼睛，深呼吸，然后在纸上写了四个字。

“逆天改命。”

4
逆天改命，本是大逆不道，伤至魂魄之事。轻则元气大伤，重则不但无法转生，更甚魂飞魄散。稍有不慎，万劫不复。

他的老师失败了，他却成功了。

那日七星灯被魏延踏灭，他听见他眼里绝世无双的老师告诉他：“生死有命，不可挽也。”

阿维那一刻恨透了魏延。

后来，他更痛恨的是这天。

最后他发现，他最恨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己。其他的，不过是迁怒罢了。

阿维死的时候，司命星君告诉阿维，他乃上古麒麟转生，这一世是他所需经历的劫难。如今历劫过后，功德圆满，当可立列神君。

“丞相呢？”
“啧。那小子逆天改命的事都敢干，如今失败了，命却也要不回了。只怕下辈子活不过二十，病痛缠身。”

阿维听到这里，缄默不语，回到他待了几百万年的山里，一待便是七天。

待司命星君趕到天雷被劈得焦黑的山前，阿维已经不在了。司命星君掐指一算，摇首直叹息，满是遗憾地说了句：“糊涂，糊涂呀。”

“本可功德圆满，于九重天之上成为一方上神，却把所有的命魂放在一个凡人身上。当真痴儿呀。”

以命相抵，麒麟乃神兽，他的命格自然是福泽深厚，若无犯大奸大恶之事，其福气甚至可连绵永世。

但，与之相对，这是逆天而行，施法者的法力越高，其所受的代价也越大。如今的诸葛亮已不再是他们可掌握的范围之内了，而这麒麟的命途也消失了，连残魂的气息都没有了。

那是阿维唯一一次，没有听他老师的话。

5
诸葛亮看见他的回答后隔着屏幕戳了戳阿维的脸颊，明明是个青年人，却总是作出老成的样子。

他这个年纪就该意气风发呀。

于是诸葛亮晓有兴趣地继续问道，继续说，为了什么。

这次的阿维回了他几个字。

“请罪。”

有负丞相所托，未能复国，匡扶汉室，是维之过。

笔尖一顿，然后再次挥笔写下两个大字。

“护你。”

护你不被病魔缠身，护你到你觅到明主，护你于干戈之前，护你待你得偿所愿，护你至我魂魄消散。

阿维猶豫了一下，再次在上面写下两个字。

这一次，是相见。

哪怕你不认得我了，哪怕时过境迁，哪怕我不再有用了。我可以去学，可以去配合您的大业，唯愿你不再受限于这天。

“我么？”诸葛亮挑眉指指自己，得到人的肯定以后向着一脸认真的阿维说：“你可是连字都不会打。”

“打字？”

“对，既然是我的学生，怎么可以不会打字呢？”

“我可以学。”

诸葛亮两指一晃，阿维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打字速成手册，备注还是给十岁以下的人用的。

“三天之内学好。三天以后，你必须得用打字的方式交流。”

阿维闻言，知道他是容许自己的存在了，严肃的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。他抱拳鞠躬，道：“学生领命。”

“不过想练字还是可以的，你的字挺好看的。”

诸葛亮转过身时说了这么一句话，导致阿维内心开心地炸起了小花。

6
这一待，诸葛亮才发现阿维带给他的惊喜远不止这么少。

比方说，他懂兵法。

当然不是峡谷5vs5的那种，而是几个月，甚至是几年，千军万马的那种。还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，没有泉水，若是长年累月，还会落下病根的沙场征战。从阿维的谈吐里，他感觉像是和一个与外表不符的老将说话。

以守为攻，以攻为守。

这是他对阿维用兵的看法。

“你是军人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身居高位？”

“曾。”

“是……以前的我教你的？”

“一部分。”

诸葛亮几乎肯定阿维是他学生，就是现在的他，也止不住对他的欣赏之情。

“你能到我扇子这边来吗？”

诸葛亮把他的扇子导入电脑里，阿维见状，化为一束白光覆在扇子上。诸葛亮取出扇子，喊了声阿维，光点化成一个三维的阿维站在扇面上。诸葛亮忍不住拿手指点了点他的头，隔着手套竟还是能感觉到点点温暖。

忽然，他眼中的境像开始模糊，一些画面潮水般湧进他的脑海里。一下子弄得他头痛欲裂。

他看到了……许多属于阿维的曾经。

从意气风发到解甲囤田，退守剑阁到万箭穿心。

姜维的死状并不好看。头，四肢，甚至是内脏飞得到处都是，有些甚至已经砸成一堆肉酱，衣絮的破布通染满了血迹。那把绿沉枪被折成两半，随意地掉在了地上。诸葛亮望到铺天盖地的箭雨，火光，还有士兵们的呼喊声。

他失败了。很明显，他到最后到无法达成他的愿望。

望到这里，诸葛亮的心口处竟有点难受。

7
在峡谷的时候，赵云的枪尖只差一点便划过诸葛亮的后颈。诸葛亮当然可以还击，但有人比他还先一步干了这事。

两刃交接，力度与赵云不相上下。阿维手执寒铁所造的绿沉枪，一身铁甲地出现在诸葛亮身前，五指并拢向前一伸，二人各退了一步。赵云少有见到韩信以外用枪的人。二人再对了几招，枪尖划破长空，各自指着对方的颈处，又很有默契地同时收回。

诸葛亮愣了愣，才明白他不是纸上谈兵，是真的文武双全。如今不再身披长袍，这枪显得更适合他了。

赵云盯着来人的脸，良久才笑言道：“天水姜伯约？”

阿维没有回话，只是抱拳颔首，然后化作光点消失。

诸葛亮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线索。

“子龙，你认识他？”

“……军师，您，不记得姜维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这……具云所知，包括我自己，主公丶张飞关羽前辈甚至是少主……可都是背负着记忆转世了呀。”

为什么，唯独少了诸葛亮？

诸葛亮捏着扇柄的手紧了紧，冰蓝色的眼睛淡淡地扫了扇子一眼，阿维这一刻，心都凉透了。

完了。

前辈我们友谊的小船沉了沉了。

8
诸葛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阿维做的手脚。
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关在小笼子里，安静地跪坐着，不发一言的阿维。阿维脸上不再露出慌乱的神情，而是一种淡然，任君处置，死亦无悔的淡然。能忍着不打仗安心囤田的人哪里一个笼子可以对付的？诸葛亮绝粹是想罚他。

这兔崽子反了是吧？还跟他杠上了？

气极反笑。

“姜伯约！你最好把你干的事都说清楚！”

“我说过的，逆天改命。”

“哦？让我猜猜？”诸葛亮一脸嘲讽地开口。

“你如今无法成人，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
“是。”

他知道姜维不愿说出来，也不愿骗他。

“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做这样的决定？以前的我么？”

“不。维自知大逆不道，任凭老师处罚。”

“呵。姜伯约，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？”

“维不敢。您对我有再造之恩，若没有您，我怕是会死在天水了。”

“……我不需要这般的报恩。”

诸葛亮再多的质问，因为这句话得到了解答。这傻小子，就是执念太深，八匹马都拉不回，固执得很。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九伐中原了。

等等，九伐中原，北伐，伐魏。

他的脑里传来好几把声音，他听见有人说，我得孔明，如鱼得水。任凭军师吩咐！他第一次听见了姜维的声音。

他说，丞相！

9
记忆尽数回笼。在听见姜维全名的那一刻，其实是一个咒语，司命星君一念仁慈，勉强找到二人在生死簿快将淡去的命格，渡入一丝仙气，以麒麟人世之名作辅，为失去魂魄的姜维种下养魂的根。

诸葛亮忆起往昔所有的，他称作前世的过往，从三顾茅庐到白帝落日，从北伐中原到收服姜维，从续命失败到五丈原，一幕幕的故人出现，潸然泪下。

原来……竟是这样。

这就是你不愿我记起的原因么？

就在那一刻，姜维听见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句“伯约。”

“汉室倾颓，乃天命也，你我已尽人事天命了，何罪之有？”

10
其中一面执念已解，姜维便发现，自己可以说话了。当他出声说话时，诸葛亮还没反应过来，不知道谁在开口，后来才知道，是姜维的声音。

“很好听哦。”

姜维说起了诸葛亮不在后的往事。他说起了退守剑阁，说起了他解甲归田，囤田的那段时光，说起了他诈降于钟会，到最后钟司徒策划复国的事。至于他的死，倒是轻描淡写的揭过了。

最后的最后，他只用几句话总结了他的后半生。

“我与钟司徒本就知道，我们所走的每一步皆是九死一生。”

“只是，纵使万劫不复，屍骨无存，我姜维九死不悔。”

诸葛亮没再说话，而是把笼门打开，招了招手。

然后，彈了彈他指甲大的脑门。

11
之后好几天没见到诸葛亮。正当姜维怀疑自己被讨厌了的时候，一堆数据洪流向他扑过来，捆着他让他无法动弹，尔后竟与他进行融合，痛得姜维以为这是要硬生生把他拆成两半。

是要……归于虚无了么？他闭上眼睛，不再反抗。

终究是，天命难违呀。

12
“你想多了。”

姜维醒来的时候，他躺在一间满是白色的房间里，旁边坐着正在打吨的诸葛亮。他直起身子，发现身上没有了曾经的伤痕，腰也不疼了，还似乎年轻了！

手还变小……等等腿也变短了！他伸直了双腿，发现了他，姜•60+•老妖怪•维返老还童了！什么年轻了十岁，这特么是退化到十岁吧！

“你醒了？”

“嗯……这……”

“黄花梨木所造，养魂好器。”

“……丞相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谢谢你呜呜呜………”

又哭又笑，活像个真的孩子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

终于摸到他的头了，手感真好，抱着姜小团子不松手的诸葛亮如是想道。

不知道以前的姜维是不是也是这般可爱？

“不过这身板也……太小了，枪都拿不起呀。怎么保护您呀？”

呵，就是该你不好行动才弄的小身板，毕竟你是个干“大事”的人呀。

“这样更方便养魂，放心好了，（十年后）很快会长回来的。”诸葛亮心口不一地说道。

“那就好！”

“对了伯约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把你介绍给主公吧。”

“好……等，等下，丞相我能自己走……！您先放我下来……”

“无碍，你腿短。我走得快”

“………”

身高身份年龄完美压制，抱起姜小团子，诸葛亮有大“仇”得报的快感。

13
“亮便把性命托付给将军了。”
“维定不负所托！”

14
逆天而行，千帆过尽，必有曙光。